除瞭天氣悶熱,很喜歡香港,兩個人都很喜歡。朋友知道我要去香港或者剛從香港回來,詢問的話題往往都從購物開始。上次倒是帶瞭不少東西,那是五年前的事。朋友的意思我明白:除瞭購物,香港還有什麼?我說:南丫島被藍色的海水包圍被綠色的植物覆蓋,彩色的小洋樓裡住著各色老外,他們穿著人字拖走過的小店鋪外至今還供著土地神和觀音菩薩,你可以在流浪狗乘涼的榕樹下吹著海風、吃地道的粵式海鮮,還不夠好。大部分朋友認為這還缺乏說服力。
被嚴重符號化的城市,必然剝奪旅遊者探究的樂趣。除瞭大大小小的購物袋,能再多向香港要求些什麼,畢竟大老遠的跑這一趟?
問路時蹩腳的粵語時常暴露我的遊客身份,卻幾乎沒有給我們帶來不便。我可以認為迪斯尼工作人員面帶微笑的指路是職業習慣,但路人甲乙丙丁的熱情,就不能不讓人心生感嘆瞭。在金鐘搭車去海洋公園,一個戴眼鏡的帥哥先用蹩腳的國語給我們指路,待我們走出一段瞭,他又追上把容易走岔的地方再提醒瞭一遍。眼鏡哥表情還是帶點冷漠,但骨子裡沒有排斥我們的距離感,更沒有網上提到的對內地人的傲慢。指路還兼帶引路,而且發生在年輕人身上,這種遭遇竟不是個例。
去的時候正趕上周末,公園裡有很多出遊的傢庭。爸爸牽著孩子或者把孩子搭在肩上,一副該有的和諧模樣。年輕傢庭舉傢閑逛的場面至少在成都已經很難看到瞭,似乎有一千種以上的理由讓內地爸爸為生計奔忙,也讓他們淡忘瞭最該履行的簡單責任。有女兒的爸爸是何等幸福啊,不要待到女兒長成女人瞭,才意識到該抽出時間陪她成長。
兩種鳥類特別有意思:鷹和麻雀。鷹在任何地方都能看得見。在維港上空翱翔,也在樓宇間盤旋,姿態舒展又盛氣凌人。麻雀可不怕人,在公園裡,可以用面包屑吸引它們跳到距己幾十公分的地方來,在紅磡車站,它們甚至飛進大廳,在麥當勞的桌椅間從容找吃的。
這幾天沒少接觸茶餐廳。一個簡單的叉燒面套餐,內容就囊括面、三明治、臘腸,還有奶茶,豐富到需要花些時間才能享受。茶餐廳的小點更加豐富,伴著大堂裡播放的TVB節目,在上午10點過的時候,還能吃出一點閑適的味道。
我在為一些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東西感慨,是因為我們丟失得太多。誰也說不清剩下的和失去的哪一樣更可寶貴。
世界的趨同已經不可避免瞭,地鐵裡的年輕人幾乎都在手機上做觸摸運動,低頭又排斥他人,跟內地並無二致;書店裡也有應試教育的教輔資料專櫃,大小眼鏡兒在書架間遊走。希望這種生活方式的趨同,不要破壞的香港該有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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