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時即起身收拾行囊,一個冷水澡從頭頂飛流直下振奮地熱血沸騰
登山鞋(到瞭山下就被忽悠的換瞭鞋,然後背著這沉重的哥倆同行。途遇高手說可以鞋不沾水的走完全程) 溯溪鞋(這個可以無視溪水,但登山有點打滑,為防螞蝗,穿瞭兩雙厚襪子,返程時方與之告別,將他們留在梧桐山腳下) 手套(這個竊認為必須,無論山石、懸崖、野草藤蔓,感受著佈滿顆粒的膠面,那種牢靠讓信心呈等級狀飛增) 帽子(山林間多蛛網、飛蟲、落葉或者上面攀登者的落土飛屑,當然如果是山石你就要帶鋼盔瞭) 快幹衣褲(無論啥衣在烈日驕陽下幽深溪谷間你都能感到身上的汗水和山谷的溪流一下從上而下的流淌,山風一吹+體溫蒸騰確實容易幹) 2L水袋(外加一支礦泉水,行走一半就被耗盡,好在有山泉可飲,饑渴之下總之有點甜) 防曬霜(深切的感受瞭她的溫柔呵護,黑不黑無所謂,起碼可以保證不會皮開肉綻) 手機(雖然信號時有時無,但是不管怎樣可以報信或者定位,這次的迷途原因之一也是由於一部手機被摔壞,一部手機沒電) 塑料袋(這個不妨多帶幾個,可以放泳褲、毛巾,由於溯溪甚久大有用武之地。還有空瓶垃圾等等,支持環保支持奧運) 手電筒(這個暫時沒用上,有備無患,不過如果登頂的話回來就天黑瞭) 相機(如果是真正的穿越建議還是將這個沉重的傢夥放在傢裡休息,攀登懸崖的時候長長的鏡頭像隻頑皮孩子的小手左拉右扯讓我痛苦不堪) 對講機(如果有這個還是帶上,山泉流的嘩嘩地,轉個彎就聽不見聲音瞭,或者隻聞聲音不見蹤跡的) 登山杖(這個可以有,上下山的時候多個依靠很重要,迷途中七八十度的斜坡連坐下休息都幾無可能) 遊泳褲(這個基本用不著,第一個潭子還裝模作樣的左張右望四顧無人的立馬赤條條換上泳褲,在後面基本上無恐無懼的全身而下) 一年以前就相約老虎澗,終於在一民友七月一日跟著團隊走瞭一趟,所謂老馬識途,故此兩個男人的艱苦歷程就此展開... 八點許獨自一人坐上廣深港高鐵三十分鐘到達深圳北站,一民友已然自寶安到達,轉乘高鐵到達新秀立交,387路公交車至沙頭角海關,深鹽路往西然後園林路向北轉至梧桐路,看到“雲深處”的標牌向上行,不沿水泥路,左手邊有個半開的鐵門進入十數米,右手即是登山之處,當你看木牌上寫著:”此地段為未開放區域,無任何安全保障措施,敬請遊客勿走無人小徑“的字樣時,敬請不要有罪惡感。 登山初始既遇數米高堤壩,遂攀右側石巖而上,下臨山溪,右上有小徑盤山,溪水清流,陽光透過濃密的枝葉斑斑亮點閃耀在水波之上,在遠處林木繁雜藤蔓交錯,不疑有路。 右側小徑有攀登痕跡,乃逐徑而上,路旁雜草野藤像歡送大軍的熱情老鄉不停的拽住你的腳踝手臂,沒有雞蛋沒有草鞋沒有方便面,葉片有鋸齒、枝葉有尖刺,低著頭弓著腰鉆瞭兩三個大彎,方站起身軀,不遠處就聽到那老兄的嘟囔:不對啊,我記著這邊是有溪流的啊?還啊?你不是前些天剛來過嗎?立馬懷疑這所謂的識途老馬是不是敵人派來的啊? 無奈低頭彎腰回走,一個沒註意被一篷尖刺的枝條在我雖黝黑但還算光潔的手臂上劃出數道血痕,小血珠瞬間冒出像一粒粒紅色的寶石在陽光下閃耀著奇異的光芒,我拿起相機剛要拍照留念,一個罪惡的大手伸瞭過來,立馬罪證消散。 重新溯溪而上,彷佛要證明他溯溪鞋的優良,炫耀似的走在小腿深的水裡,雖然汗透衣衫,我還是不喜穿著襪子的鞋濕淋淋的行走在水中,隻能在岸邊的大石上山徑邊高低行走,溪流在雙峰之間傾瀉而下,水中多大石且凌亂不堪,彷佛一個生氣的孩子打翻的積木。溪邊多樹木山藤且為瞭爭奪陽光和藍天,多在水面上枝杈連接你推我搡,橫枝上多攀援著細小的藤蔓,萬條垂下綠絲絳般在水面上招搖。山石或深赭色或鐵銹紅或深黑,綠色絨絨的青苔在石面上鬱鬱蔥蔥,紅色黃色綠色落葉頭昏腦脹的在漩渦中;連蹦帶跳的在激流中;情意綿綿的在石壁上,溪水撞擊著山石,濺起銀白的飛沫,在陽光下在綠樹中,一時間五彩斑斕幻影流動令人卻步,那就卻步吧,趁機坐在岸邊休息並感受溪水的清涼和草木的濃鬱氣息。 深呼吸~~ 山勢在一直向上延伸,溪水漫過卵石沖下崖岸迅疾的奔騰,耳畔水聲漸隆,攀上橫亙岸邊的巨大石巖,一股潮濕水汽撲面而來,這幅十數米高的瀑佈從窄小的巖石間激噴而出,陽光的照射下銀絲飛揚,像一匹正在奮蹄而去的白色戰馬的背影,白光之下不可仰視,下臨深潭,巨流沖擊之下沉悶悾倥之聲,潭邊一對戀人背靠而坐,無懼水霧侵濕衣衫。相顧一笑,不忍打擾,乃繞行而去。 上臨斜坡陡峭,植物發達的根系像巨大的八爪魚的觸須在山石間草木間蓬勃的延展開去,包攏著山體,濃茂的雜草被陽光烤曬的蒸騰著潮濕的熱氣,抓著山石的尖角處拉著前行者留下的繩索背著沉重的背囊奮力攀行,汗滴沉重的砸在泥土上,馬鈴苣苔幽幽地開放在烈日下照耀的草葉下。 在又一個石潭旁,悠長的溪流像一條飄在山間的哈達扭轉著緩緩地註入潭中,周邊是巨大而平滑的山石,暗流湧動從潭底汩汩冒出,然後順著柔滑的邊緣傾瀉而下,一民友已經迫不及待的躍身入潭,立刻大呼小叫水汽模糊瞭眼鏡,可見水汽之寒。眼望周邊前不見行人後不見來者,拿出早已準備的泳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換上,毅然決然地沒入這寒潭之中... 靜坐潭邊,近景蒼綠遠山起伏,雲層翻動,頃刻間遮蔽烈日,偶有山風吹過,心境暗和群山共鳴。 行行復行行,回望處已不見來時路,但聞溪水淙淙,蜿蜒流入藤蔓糾纏枝椏交錯且復以深濃淡綠塗抹之下山石橫臥蹤跡已不可尋...一路高低攀行,恍惚間穿越時空隧道之感:忽而濃蔭如蓋,不見天日,忽而水霧凜然,恍如秋涼,轉眼山花爛漫,驕陽炙膚,山間半日而身經四時。早已不在意水不濕足,渾身業已被汗水濕透,再入水間無論深淺皆裹衣而過。巨足踏石濺水,俯首戲看蝦蟹橫行,小魚激竄。身旁數米,大石之上,一蜻蜓恍如老僧入定,不管你如何雞飛狗跳陰晴圓缺巢蕨伸展蝴蝶飛舞... 猛抬頭,但見山石黝黑高數十米,數道飛瀑分行而下,白練般當空飄舞。溪流至此被陡然截斷,這道山崖像一道黑色的大門訇然關閉我們前行的道路。 我們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發生的錯誤,接下來的選擇讓我們的休閑行程變成瞭標準+。山崖不可攀越,左側隱約有人跡走過,右邊雖山石陡峭,但也有攀登的痕跡,在我登上左邊山石時,一民友已順著右邊的藤蔓在攀行,飛瀑聲響我們幾乎聽不到呼喊,最終決定沿著右邊攀登(事後證明這是兩條錯誤道路之中的正確選擇)這個坡度約有七十餘度的山坡幾乎耗盡瞭我所有的力氣,樹木藤蔓山石甚至雜草都成瞭我攀登的助手,山林間沒有風吹過,我能感覺到止不住的汗流過額頭脊背順著小腿流下,大腿開始酸脹,胸腔裡蒸騰著熱氣像一個燃燒的鍋爐,我喝光瞭水袋裡的最後一滴水。抵著一棵樹坐下,太傾斜的角度讓我很不舒服,已經不介意豆大的螞蟻順著樹桿散步或早戀,我知道蜘蛛網下不是美人的面紗,每一次扯動的藤條都可能驚動一窩的野蜂(不幸的是一民友被一隻孤獨的野蜂柔情萬種的吻上敏感的耳垂)按他的形容是被刀割下的劇痛,他是堅強的因為我沒有聽到尖叫,在塗抹上風油精和蘆薈膏的時候,耳垂已如佛祖般充滿著富態,過度的勞累讓我沒有邪惡的去比較他的另一端。終於在吃瞭一粒牛奶糖外加無數次的休息在上升瞭約兩百米的高度之後,我終於步履蹣跚的走上一條橫行山腰小道...幾乎崩潰的撥開已遮蓋道路的雜草,經過山崖邊的碎石,山泉激蕩的水聲讓我振奮的幾乎跳進瞭山潭之中 一民友再次跳進瞭水潭,從天而降的瀑佈濺玉飛雪,我坐在岸邊石上,雙腳踏入冰凌的泉中,體力在慢慢地恢復中。抬頭看著天空中一朵牛樣的浮雲在枝葉上飄動,從脖頸慢慢露出白白的肚皮...突然聽到一聲大叫,我站起身,一條尺餘長油油碧綠地竹葉青穿過我的雙腳間蜿蜒款款的慢慢爬入茂密的草叢中...
燦爛的陽光照耀著崖頂,飛濺的水珠光芒閃耀,讓人心神旌動間充滿著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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