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我對香港的憧憬還十分模糊。學生時代讀過澤木耕太郎的小說《深夜特急》,講述了一個男青年的一次冒險旅行,起因是他想知道是否能夠從印度德裏乘坐巴士到英國倫敦。30年過去,這部小說依然被眾多背包客當做聖經。小說裏有這樣一個情節:主人公為了購買便宜的機票來到香港,在返回印度的途中,他記錄了曾經逗留過的香港、澳門、曼谷、馬來西亞、新加坡這些亞洲國家和地區的樣子。作者將香港描繪為一個頗具魅力的城市,甚至稱它是“混沌亞洲”的中心。後來在做雜誌編輯期間,我總是聽到攝影師們談論何時去香港買相機。當時日本年輕的攝影師對萊卡和哈蘇相機十分癡迷,覺得那是高不可攀之物,在香港,這樣的高檔裝備比日本要便宜得多。對那時候的日本人來說,香港可能是最接近歐美的地方。我曾經采訪過一名攝影師,他在香港買了相機,直接帶去越南拍攝戰爭,我還記得聽他講到“香港”兩個字時,自己心中那種莫名的激動。 20年前,我第一次踏上了香港的土地。那時候,大多數日本人根本不關註亞洲城市,提到海外旅行幾乎都是夏威夷、關島、塞班。即便是這樣,香港仍帶給我強烈的刺激:路邊的人們聊天時語調像吵架一樣,大排檔露天擺放的桌子旁邊坐滿食客,店鋪多得幾乎快要溢滿整個城市……那時我看到的是與任何一個亞洲城市都不同的香港。這裏曾被英國統治百余年,東西方文化在這片土地上沖突、交融,而香港也漸漸在飲食、時尚、交通、建築物上顯現出一種獨特的風格,或許根本不能簡單地用東方、西方來區分。我實在沒有辦法用一句話或幾個詞來描述香港的性格,因為香港是一個多彩、多面、多重構造的城市,或許生活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有完全不同的解讀。 1996年,《深夜特急》被改編為電視劇,搬上熒幕。看到電視劇中的香港,我激動萬分,因為那確確實實是我所感知的香港。“無論造訪亞洲的哪條街道,沒有任何城市可以比得上香港。因此,我在亞洲的旅途,恐怕只不過是在追逐香港的身影罷了。”劇中這句台詞深深地觸動了我,勾起了我對香港的懷念。那時候我有很多機會去新加坡、曼谷、吉隆坡和台北,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城市能夠帶給我如同香港一樣的興奮。即便這些城市足夠繁華、足夠有味道,但在我心裏,總還是會跟香港比較,這是一種很奇妙感覺。或許,我自己也在不斷地追尋著香港的身影。 帶一些抽離感獨享香港 我頻繁往來香港已經15年了,至今保持著一個月一次的頻率。長年做雜誌編輯工作,平日被各種大小例會、應酬所累,截稿日就像一條生死線,幾乎沒有長期休假。對這樣的我來說,香港絕對是一片治愈之地。從東京飛到香港大約4個小時,這時間短暫而寶貴。在飛機上,可以隨心所欲地看看電影、聽聽音樂,或者幹脆什麽都不做。飛機落地的瞬間,我仿佛進入了屬於自己的精神領地,這裏的一切向我敞開溫暖而有力的懷抱,選題、例會、截稿日,全部被拋到九霄雲外。在香港停留的短短幾天裏,我常常漫無目的地逛街、吃飯、拍照,香港可以接納我的一切,而且,幾乎不會有小販操著蹩腳的日語向我兜售各類商品,人與人之間保持著一種大都市獨有的距離感。同時,香港人也從不拒絕幫助別人,這是一種香港式的溫情。 來香港一定要喝早茶。香港的茶餐廳遍布城市的每一個角落,看板也很搶眼。我選擇餐廳時會特別留意一下周圍的環境,一般開在報刊亭旁邊的都不錯。當然,諸如虹海鮮酒家、北園海鮮酒家這樣規格的餐廳味道也都很好。最初來香港的時候,我還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在這樣的餐廳吃一頓正經八百的晚餐,但是早茶卻很便宜,可以借早上的時光好好地體會一下大廚的手藝。 獨自坐在香港的餐廳,本身就是一種享受。服務生問:“飲茶嗎?”這時只要回答一句“普洱”,便可以完全放空自己。餐廳是最適合觀察人的地方,我常常一個人,難免會與其他食客拼桌,這一點非但不會對我造成困擾,相反,我更願意近距離地與香港人在一起。有時候,我會側著耳朵,聽他們點菜、聊天,雖然幾乎聽不懂,但還是可以大致判斷出他們想要吃什麽、接下來要去哪裏玩兒。偶爾也會碰到一兩對年老的夫婦,默默無語地對坐吃飯,那種沉默卻讓人覺得極舒服。 很早之前我就發現,香港人在飲茶時,要先用茶水將排放在桌上的茶具和筷子一一洗凈,好像一種儀式。我經常遇到老人這樣做,先將茶水註入茶碗中,然後緩慢轉動一圈,動作十分嫻熟,神情與姿態透著一種美感。我很快也學會了這套程序,也常常學著他們的樣子洗茶具,但總覺得動作僵硬,全然沒有那種氣定神閑。 |
文字寫的挺有感覺的! |
這是座繁華美麗的都市,城市節奏非常的快~~ 是一座去了還想再去的地方。 |
戀上這座城,但是我卻不能留下來。 |
我對香港也有著不能言語的情感。 |
香港的早茶確實讓人迷戀加懷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