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人”兩個字也在心中變得越來越鮮活,香港的成功,正源自一代代港人的不懈努力。 我在住所大堂前台,遇到“港人”敏姐。60多歲的她每天要奔波一個小時,先步行、再地鐵、再巴士,從荃灣過海到港島上班。每天早上7點鐘就笑容可掬地坐在大堂,直到晚上7點鐘下班。她認識這棟樓上56戶中的每一個住客,把整棟樓收拾得幹幹凈凈,每當住客出現,都會站起來開門。港人沒有退休保障,養老全靠儲蓄,所以很多老人都要工作,在茶餐廳裏、出租車上,處處能看到他們年邁的身影。 我在30路小巴上,遇到“港人”司機。車載音響一遍遍播放著《何日君再來》等國語歌。直到有一天,我聽見原本連普通話“請停車”都聽不懂的他,用流利的普通話為內地來香港旅遊的遊客指路,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在悄悄學習普通話。港英時期接受教育的一代人,普通話水平普遍不高,但他們學習能力非常強,一些較多接觸內地客人的崗位,從業者都能操普通話。 我在逼仄的公屋,遇到“港人”蔡小姐。30多平方米的兩居室,住著一家三代四口人。我第一次見識什麽是“蝸居”。受外部經濟環境影響,香港近來“百物騰貴”,雖然住著政府提供的低價廉租房,要應付一家大小的開支卻不容易。40多歲的蔡小姐一天打三份工,把這個狹小的空間變成溫暖的家。 我在地鐵中,遇到埋頭苦讀的“港人”學生,比內地競爭還要“慘烈”的高考讓他們爭分奪秒。我在英國文化協會的英語培訓班,遇到“港人”同學,下班後匆匆趕來上課,往往因為加班而遲到,偷偷啃兩口面包就算晚餐。 我在三門仔漁港,遇到“港人”差利。他是香港為數不多的漁民,帶著兒子,每天中午12點出海,夜裏兩三點鐘返航。日復一日,終年無休。 我在烈日下的水渠工地,遇到“港人”工程師田先生。面對一摞外行看來混亂如麻的圖紙,他把施工安排得井井有條。成日在泥水堆裏打拼,一身工作服卻穿得幹凈整齊。 我在安靜的威爾士親王醫院病房,遇到照顧身患罕見皮膚病兒童的“港人”護士。父母都不願出來擔負責任,與患兒非親非故的她們,一邊逗孩子玩,一邊換紗布、塗藥膏,不停地忙碌著。 接觸最多的,當屬政府新聞處的“港人”公務員。晚上七八點鐘,早已過了下班時間,致電給他們辦公室,都會有人接聽。按照新聞處的“服務承諾”,處理傳媒查詢的當值新聞主任,要立即答復查詢,如未能即時回應,也要設法在同日內答復。我遇到的還有南丫島海難營救中,肋骨被撞斷仍堅持工作的警察,面對記者采訪時靦腆一笑。 即使是休閑,“港人”也要一絲不茍,務求“專業”。我在周末的郊野,遇到“行山”的“港人”,毛巾、水袋、GPS,裝備齊全。雖氣喘籲籲,大汗淋漓,依然步伐穩健,一路向前。馬拉松比賽、跨海遊泳比賽,每一項戶外運動,從來不乏熱心參與的港人。 香港今日的繁華,就是靠這些港人憑著頑強拼搏的精神,一磚一瓦打造出來的。這個扶梯速度都比別的城市快的地方,港人面臨激烈的競爭,惟有自力更生、拼搏進取,才能生存。 曾經有一位來自內地、現在香港大學任教授的朋友感嘆道,把再瑣碎的事情交給他們,都能給你一個完美的結果。正是凡事兢兢業業、盡心盡力的普通港人,提供了令其他經濟體艷羨的高素質人力資本,成就了香港這個吸引全球資本紛至沓來的金融中心,也成為中國企業走向世界的絕佳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