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人環玥這樣寫過: 如果我生活在台北,我要去二輪院線花一百五十台幣看輪流播放的六部電影……到誠品蹭書看……周日到天母的跳蚤市場閑逛……夏天的時候去墾丁音樂節……大半夜的流浪到淡水等日出…… 這樣的日子裏 陽光照耀了每一刻灰塵,對於我而言,日子就是下了課坐十五分鐘公車到士林捷運站,下車走100米到露天小攤上吃一份阿宗面線,轉身進小巷裏的誠品書店泡兩個小時,晚上9點十分不早不晚,伸個懶腰離開誠品回到士林夜市,買一份大腸包小腸,去85度C要一杯布丁奶茶,一邊吃著一邊逛著走回宿舍,如果路過的NET掛出sale的標誌,那也一定會進去好好轉轉。 在台北,誠品書店徹夜不打烊,所有的善男信女盤坐在地上,倚靠在書架上,吮吸書香。今晚我坐在我對面的女生,穿著價格不菲的職業套裝,盤坐在地上,旁邊放著是她脫下的近10厘米的高跟鞋,LV的手袋直接放在地上,她垂下頭任頭發耷拉著,專心致誌的看一本英文雜誌。這樣在職場全力打拼的女白領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晚上來到書店,卸下了在都市叢林中背負的種種鎧甲,面對書,一切活力再次蓬勃,宛若新生。 在台北,即便是最繁華的信義區也沒有像北京那樣比比皆是高樓大廈,沒有縱橫交錯的高架和八車道的寬大馬路。即使在南京,任何一個普通的寫字樓,看上去都比台北的名樓氣派,但當你走過那間龍山寺,當你踏過延吉街和612巷,中正堂,紅樓,甚至是迪化街的一間小廟或一家小小的幹貨雜鋪,都可以感受到藏在裏面的精致。 在台北,在樹梢襯托出的高樓大廈,有隔街幹凈的一塵不染的人行道,有隨意靠在路邊,不上鎖也不怕丟失的自行車,路邊有端著便當坐在樹下吃的老人。在雙溪公園,有推著嬰兒車散步的主婦,有穿著“泰北中學”字樣制服胸前還印著名字的中學生在卿卿我我的說話,有三五成群的老人,他們晨練,他們散步,他們看報,他們各幹各的,但臉上是悠然和自在。臨溪路一路往東,坐上公車,看夾道的榕樹,隔著街也能縱橫交錯糾纏成一道屏,搭起綠色隧道,這樣的祥和幸福比起金剛塑料和水泥堆砌起來的高樓,台北人你們不要謙虛,你們們說說這裏比香舍麗大道差什麽? 台北有他的自由。 最近美國牛事件是台灣民眾關註的頭等事。馬英九當局政府主張進口美國牛肉,以換得美國同意與台灣簽署貿易投資架構協議和同意台灣民眾赴美免簽證,但是美國牛在上個世紀曾陸續爆發過瘋牛病,馬英九政府近幾天宣布將“有選擇的”進口一部分進口美國牛肉,這個提議一上報,就激起了千層浪,大量台北市民在街巷裏分發傳單“讓美國牛滾回家去”,苗栗的養豬協會組織了大部分的養豬協會農民上街遊行並且聚集在立法院門口,很多台大、政治大學的大學生和教授寫信上訪,這個小島鬧得沸沸揚揚,不論是目不識丁的老農、接送小孩的主婦,還是衣冠翹楚的白領都熱血沸騰的談論著。當你走過中正巷,看到阿伯們在爭得面紅耳赤的樣子,你會覺得他們認真的可愛。沒有人會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他們的國家,是他們的台灣,是屬於他們的家。 在台灣北部的淡水小鎮,2月底的一場慶祝台北捷運運量突破50億的慶功演唱會上,宣傳上本沒有提到馬英九,他卻作為神秘嘉賓突然出現在舞台上,令人感動又驚喜。幾年前看康熙來了,看到小s肆無忌憚的坐在馬英九的大腿上,當時正在喝雞湯的我差點噴薄而出,除了爆笑以外是感嘆,這是台灣人有他們自己的娛樂方式和價值觀。 台北人開放但永遠熱情。 不論在哪裏問路,總有人恨不得帶你過去,上了年紀的老伯還會問你覺得台北怎麽樣喜不喜歡這裏,上課時進電梯裏,最靠近按鈕的女孩子總會扭過頭用嗲嗲的聲音問大家去幾層,然後她會幫你按好,在公車裏,下車時小學生也會蹦蹦跳跳的和司機說謝謝。台灣學生上課吃便當,玩手機,只不過他們上課再不聽,下課的時候也要和老師say goodbye,而不是夾起書本就走人…… 昨天下午在D棟找教室,突然身後有人叫“維琪”,我回頭竟然是上午教“社會問題”的鐘教授,我只上過他一堂課,沒有舉手回答問題更沒有與他課後交流問問題,他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他夾著書本和我打招呼,說“我去拿文檔”,又匆匆離開了。我看著他的背影,站在原地意淫了很久…… 在台灣,在東吳大學,有很多來自各個地方的交換生,也許是為了幫助我們更好的融入,學校有“每個宿舍只能有一個國際生”的規定,所以結果是——我和另外6個台灣女生和1個澳門僑生成為了室友。剛去的時候簡直孤獨到死,我不敢開口,我的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在這裏反而成了蹩腳的“方言”,直到慢慢熟悉,才了解到她們的開放,舍友N是T,會在晚上夜聊的時候提起“女女情趣用品”——我活了20年第一次和朋友聊情趣用品,還是“女——女”,偶買噶,我的“眼界”真是大開了。 同來交換的筱原亞壽美,來自日本東京。在地下食堂,她一邊大聲吮吸著奶茶,一邊大口饕餮著甜不辣,她砸吧砸吧著嘴,時不時停下來和我說幾句話,她說她愛台北超過愛東京——“台北也像家”。隨著櫃台的一句“靚妹,你的奶油松餅好了!” 亞壽美頓時兩眼放光——“oh!shit!I ’m fucking loving this place ” 亞壽美眨眨眼睛去取她的松餅了。 我懂,雖然,現在台北這個城市的布局和東京的風格越來越像,但是,世界上其他地方,縱有千萬般的富有或絕妙的風景,都讓你覺得隔,讓人找不到自我。 唯有台北讓你產生歸屬感,在台北,你不在是旅客,不再是一只隔著玻璃缸大量世界的魚,一切都觸手可及,所有的美好都與你息息相關。 台北是實實在在的存在,為了防震他們的樓房那麽低,遠比不上香港的奢華豪氣,不過樓裏所有的標識都盡可能的清晰詳細;馬路那麽窄,他更沒有北京的帝王之氣,不過再狹窄的小路上都看不見一點紙屑;捷運站是如此簡單古舊,更比不上上海地鐵的縱橫交錯,只不過捷運裏沒有一個人會大聲說話或吃東西…… 台北,不管是和你隔著萬水千山,還是隔著繁瑣的入台手續或復雜的兩岸政策,他都和你親,他只和你親。 深夜,室友給我推薦了很多台劇。 “台灣人真是精明!”我暗暗咬牙切齒。我的家鄉南京每年都花上億元巨資拍各種宣傳片來吸引遊客。而台灣電影——《一頁台北》裏的誠品書店,《夏天協奏曲》裏的金門小鎮,《九降風》裏的新竹台地,還有《海角七號》裏的恒春……台灣導演根本個個都是旅遊局出來的……你們還敢再“囂張”一點嗎? 每個人心裏都有一個台北。台灣有鹵味,面線,魯肉飯和愛玉粉圓,台灣有周傑倫,林誌玲還有康熙來了,台灣有101,龍山寺,深坑老街還有街角那家永遠在排隊的零食小鋪…… 台北,是林誌玲撲朔迷離的胸部,永遠這麽吸人眼球。 沒有艷遇,我絕不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