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堂面積不年夜,但在銅鑼灣絕不算小。外面坐滿了當地的吃客,新來的只能拼桌,這在噴香港的陌頭小吃店裏是習以為常的。老噴香港告知我,最正宗最典範的噴香港美食多半在這樣的陌頭小店。不講求裝潢,器械相對地道。
店堂的墻上寫滿菜單菜名,套餐、單點、加錢的、一份雙樣的,看得我眼花紛亂。店小二問我吃甚麽,我滿頭腦空白。
對桌一個中年婦女正慢吞吞地喝著一碗酸辣湯,我急速口水噠噠,忙對店小二說,就要那位密斯一樣的酸辣湯吧?店小二,一個中年漢子,很不以為然:“我們店沒有酸辣湯,她喝的是蛇羹!”
仔細審察店堂,才知道這家店是專門吃蛇羹的,老店有60年的歷史,這裏是分店,叫“蛇王二”生怕是這個緣由。蛇羹上了桌,滿滿一碗,如火如荼。噴香菇絲、肉絲、發菜、雞肉絲、蛇肉絲,還有星星點點幾點綠色,也不知道是甚麽……我又餓又渴,丟下叉煮飯,專心喝蛇羹。呵呵,換平常平凡,我一猴急早呼嚕嚕地對著蛇羹牛飲了。人生地不熟,當心為好。我學對桌那位中年密斯,淺淺舀一勺,悄悄吹幾口吻,防止燙嘴,然後把小小半勺蛇羹漸漸送進嘴巴,仔細地帶有挑剔意味地遷移修改起我的舌頭…… 沒有絲毫蛇腥,鮮噴香醇厚的羹湯裏仿佛有些許胡椒味和噴香菜味,模糊約約,含蓄內斂,不像酸辣湯那樣鵲巢鳩占;喝著喝著,唇齒間忽然飄出一絲絲陳皮的清噴香,忽隱忽現,舌頭上一切的味蕾急速被它引誘,捋臂張拳,蛇羹的滋味變得加倍龐雜……半碗蛇羹下肚,不再猴急,用湯勺漸漸高低翻動碗裏的厚薄適中的湯羹,只見白色的蛇肉絲高低轉動,不散不爛,挑一根放嘴裏,出口即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