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內連停三家 繼榮華、雲香後新亞明日上演最後一場
一盅兩件,雀籠大包,指間茶香氤氳,耳畔粵韻飄蕩。曾幾何時,粵曲茶座在名樓小店滿地開花;時間流轉,繼榮華樓折子戲台完成汗青任務、雲香樓離別粵曲“夜場”,新亞八重天的茶座也將隨茶肆裝修在兩天後暫告一段落。短短半年,連停三家,粵曲茶座路在何方?日前,記者訪問愛群大廈等三處茶座,對話四位曲藝團團長,重繪粵式風情,瞻望經營遠景,講述最難忘的街坊情懷。 文/記者方晴 圖/記者邱偉榮 粵曲茶座發生於清代同治年間,據傳廣州西關十五甫正街的初一樓是廣州第一個曲藝茶座。上世紀20年月中期至40年月是粵曲汗青上的全盛時代,其間廣州先後有40多間茶肆開設過歌壇和音樂茶座。 陳芳毅是廣東曲藝團一團副團長。1989年3月18日,他與時稱“廣州曲藝隊”的一眾粵劇演員受海珠花圃酒家司理盧曉輝所邀,辦起了改造開放後的第一家粵曲茶座——龍鳳曲藝茶座。台上演繹《荔枝頌》、《新帝女花》,台下常年嘉賓滿座。“天天來捧場的快要200人。”一時之間,廣州近80間酒樓都辦起了粵曲茶座。 1992歲終,海珠花圃酒家倒閉,曲藝隊把粵曲茶座搬到了愛群大廈,除1997年暫停1年、2010年暫停8個月外,一向演唱至今。陳芳毅說,2008年前廣州粵曲茶座下晝有十幾個場,此後逐漸式微。 近況: 半年停三家 裝修舊場子小 本月4日,百年邁字號榮華樓裝修後重開,一度因沿襲老廣“一盅兩件、唱曲看戲”而受到贊譽的老樓換上了現代新裝,折子戲台被拆,粵曲不再。現在,在廣州既可嘆茶又可聽粵曲的茶肆只剩下愛群、大同、新亞、鳳安、翠苑寥寥數家。但記者獲悉,新亞酒店的粵曲茶座也因裝修預備暫停。 昨日下晝4時,記者來到新亞酒店9樓的八重天,15個圓桌幾乎座無虛席,喝采聲一浪接一浪。但與氛圍不相當的是陳腐的裝修、生銹的墻角和寥寥可數的茶點。在此駐唱的文明曲藝團團長李文臻說,本月7日他們將上演最後一場,茶肆裝修春節後才從新開張。有街坊擔憂新亞裝修後會像榮華樓一樣升價,“我們退休金不多,聽戲也要精打細算。” 在愛群、大同、鳳安,街坊掏12元就能享受一下晝的粵曲,一般市民可以接收。 經營: 輾轉眾酒家 靠情面維系 客歲8月,榮華樓因關門歇業,在此演唱7年的雲峰粵劇團幾經尋覓才找到如今的落腳點——鳳安龍勝酒家。它處於海珠區工業大道北路旁一家不起眼的平房內,盡管僅能容納七八十人,但它繼續了“廣州獨一可看帶妝折子戲茶肆”的稱號。昨日下晝2時不到已是嘉賓滿座、人聲鼎沸,不少長者觀眾是早年榮華樓的戲迷,戲遷人隨。 雲峰粵劇團團長嘉華告知記者,落戶鳳安龍勝酒家閱歷了一番曲折。其時他秉持著“不到最後一刻,也不另找下家”的信心,榮華樓歇業前3天才停唱。隨後找了老城區好幾家茶肆,均被以“不做下晝茶”、“預備裝修了”等來由婉拒。素愛粵曲的鳳安龍勝酒家老板聞訊,當即接洽嘉華,兩邊一拍即合簽署了一年的表演合同,現在已表演4個月了。 嘉華感慨,粵曲茶座落戶何地,靠的不是經營而是情面。同樣的情形也產生在愛群駐場的廣東曲藝團,副團長陳芳毅泄漏,4年前茶肆裝修,老板也因經濟壓力有所搖動,曲藝團停演了7個月。最終,因為茶肆老板文化工作的配景和多年的友誼,保持了下來。 更多的曲藝團輾轉在分歧茶肆之間。從最初的陶陶居、南苑酒家、南邊大廈、清平飯鋪,到後來的大同、大華、新亞,珠江曲藝團幾乎演遍了廣州的大酒樓,跟著雲香樓撤消夜場,現在只剩大統一家;文明曲藝團輾轉了近10家茶肆,現在新亞也預備停演。 “做不下去的原因起首是茶肆自身的經營,其次是表演質量,第三是團隊的經營方法。”珠江曲藝團團長陳樹榮坦言。 街坊: 台上台下一家 情緣始終在心 對街坊戲迷來說,粵曲茶座更多的是舊時間的一份情懷。在記者訪問的三個茶座中,不乏追隨曲藝團數十年、風雨不改、日日“簽到”的老戲迷。 人稱“肥姨”的梁婆婆從榮華樓跟到了鳳安,她笑稱“聽戲比回籍還要久。”家住員村的她要轉四趟車、花1個多小時才到鳳安,前天剛摔跤臉上青腫未消,昨日又再次準時參預。一曲唱畢,演員們走到茶客間,閑聊、斟茶、互相逗趣、笑聲賡續。梁婆婆說,這裏的情況和出品固然不及愛群,但勝在有一群熟悉十幾年的老街坊和演員。 探路 改變盈利方法 堅信粵曲將來 數十平方米,掌板、胡琴、三弦樣樣俱全;一曲唱畢,茶客送上10元、50元、100元不等的打賞。固然粵曲茶座日漸式微,現場的氛圍卻不見冷僻。不少曲藝團團長也充斥信念,“固然回到曩昔的繁華是弗成能的了,但我信任粵曲不會死。”多年來,陳樹榮一向追求更好的經營方法。 陳樹榮主意珠江曲藝團走市場化途徑,取得了顯著成效,在珠三角和港澳都小著名氣。“十幾年前,我們與愛群的合作方法是一晚幾百元的表演費,但如許晦氣於激發演員的積極性。所以我首開先河,跟茶肆談妥茶位分成。”在珠江曲藝團進駐大同酒家之前,下晝茶4元一人,如今6元一人,個中1.5元給曲藝團,0.5元歸茶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茶肆沒有振興粵劇的任務,只有做旺場合的目標,演員要進步收入,起首要把人氣做起來。”雲峰等曲藝團也采取相似的合作方法。 陳樹榮泄漏,有些曲藝團與酒樓的合作方法也有分歧,與團長的治理、茶肆的經營方法等有關。他懂得到某曲藝團天天給茶肆交納千元房錢,靠打賞支持,他擔心“這不是良性輪回。” 更多的曲藝團則寄望獲得當局的攙扶。“粵劇申遺勝利、紅線女離世,當局對粵劇文化高度存眷。然而對於紮根於民間、活潑於民間的粵曲的式微則尚未引起足夠看重。”雲峰粵劇團團長嘉華說,他們可能是廣州獨一日日帶妝上台的粵劇集團,“將來若何,有賴當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