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了什麽,多年來我每鼓起出之念,最先想到的,
常是京都。到了京都,我老是重復的在那十幾二十處處所遊繞,而且我老是在門外觀望, 我老是在墻外佇足,我幾乎要稱本身是京都的外行人了。 豈非說,我是要去尋覓一處其實從來不存在的「兒時門巷」嗎? 因為若非如斯,怎麽我會一趟又一趟的去、 去在那些門外、墻頭、水畔、橋上流連? 有時我站在華燈初上的某處京都屋檐下, 看著檐外的細雨,忽然間,這種向晚不晚、 最難將息的青灰色調,聞獲得一種既親熱卻又遙遠的愁腸。 這種愁腸,似乎來自三十年前或五百年前曾在這裏住過之人的心底深處。
外行人的京都 作者:舒國治
京都,泄漏出這城市之不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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