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富人的生活

說起富人，尤其是億萬財主，人們腦海裏的印象是，深宅大院，層層平安係統，院內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工人，忙裏忙外，外出隨從上下，遠行私家飛機伺候，車庫裏名車排成行，遊艇碼頭上席位兩個，穿的是名牌，用的是金銀或優質瓷器。走路時，下巴朝天，眼睛向上，説話以訓斥的口氣。總之，這些人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靡生存，情面淡薄。。。然而，我所認識接觸的美國億萬財主，完整不是前面所想像的那樣。

這位財主姓愛德森，與Don同名，是Don小學中學時的同班同學，9嵗開始玩在一路至今，已是半過世紀的同夥。高中畢業後，分歧的誌向使他們走上分歧的人生軌跡。Don選擇了與大海和風暴為伍的海員平生，愛德森和另一位石友麥克進入了商業領域。雖不在統一個城市生存，也沒有時常聯系，但兒時的情誼依舊，見面時甚歡甚親。返航休假去美東探望孩子時，Don有時會順道看看這些老友。

十年前，辛勞了泰半輩子的愛德森，將苦心經營20餘年的通訊公司轉手，換取了九千多萬美金的財富。將一部門置地產，與老婆米歇爾安享後半生。現在，他們的資產生怕已翻倍。麥克也是從事通訊行業，業績與愛德森@!word!@不相左右@!word!@。

他們都在新澤西州沿河棲身，愛德森買了一棟佔地六畝地的豪宅，稱其Chateau（城堡）似乎更貼切。前院是一片花園，後院緊挨著Navesink河，河邉停靠著一艘他們的遊艇。米歇爾帶我參觀了這座兩層樓的城堡。假如不是米歇爾作向導，我會迷失在城堡裏。房間之多都不知是否應用過，印象深的是有一間大的書房，是愛德森的辦公室，裡面的各式各樣的先進通訊設備讓人目眩瞭亂。書房旁邊則是家庭電影院，偉大的銀幕兩旁擺滿了錄相帶，DVD。幾張大的皮沙發佔據了泰半個房間。近鄰有一張大桌球臺，想必是遊藝室。若大的宅子見不到傭人穿梭，米歇爾笑著說她就是傭人，清潔工一周來一次。望著兩畝地的玫瑰花園，揣摩天天至少要僱用兩位園丁來修枝剪葉，米歇爾說園丁也是一周來一天，常日本身帶著手套打理花園，並且很樂意於園藝工作，兒女長大，紛紛從怙恃的同黨下飛出，留下一隻大黃狗裏昂，忠實地在主人身邊奔前躍後，守候主人。

那天的天氣極好，河上波光粼粼，愛德森親自駕遊艇，帶我們和其他三位同學遊覽河上的風景。出於職業習慣，Don，幾十年的船長，見到船就閒不住，前後上下觀察水域，體驗遊艇的輕盈與速度。船頭笑聲朗朗，船尾白浪翻騰。行至拐彎處，冷不防，遭右邊猛撲過來的浪花一陣濕吻，鹹鹹的，黏黏的，讓人措手不及。船的馬達發出自得的叫聲，劃破寧靜而悠長的水面，朝城堡馳去。

燭光晚餐是女主人米歇爾親手烹制的，沒有傭人幫手。沙拉，龍蝦濃湯和牛排，典範的美式晚餐。是的，加湯才三樣菜，但若幹個盤子，若幹副刀叉，若幹個酒杯，都由她來收始。當然，甜點總是餐後的錦上添花。閒聊中，對米歇爾有了較多的瞭解。雖然沒有上班，她天天的日程卻是排得滿滿的。早上起來先伺候黃狗裏昂，遛完狗就去健身房鍛煉，回來便在花園裡轉悠，給花園澆水，與花卉親近一兩個鐘頭。午後就是閱讀時間，每周一次的讀書會她總是最先一個到，煮好咖啡，擺上甜點，閱讀的時間就是在香濃的咖啡中，酥脆的曲奇餅口感，和美妙的文字中度過。如天氣好，便和石友去打打高爾夫球，米歇爾毫不掩飾本身喜愛逛Garage Sale，家裡許多藝術品，都是她從Garage Sale中淘來的。她的家，經常是石友出門時，將狗寄住的處所。同樣，他們外出度假時，別人也幫他們照看裏昂。愛德森夫婦在紐約有一套兩百多萬美金的公寓。在佛羅裏達也有一棟房子，是他們避冬的行宮。而紐約的公寓，本身住得不多，倒成了友人來紐約的免費高級賓館。前幾次我們去紐約，偶爾也會下蹋在他們寬大舒適的公寓裡。他們愈是慷慨，我們愈識相，盡量少添麻煩，雖然人家熱情相邀。

三年前，愛德森夫婦和麥克夫婦來夏威夷度假。Don陪著男士們去打高球，我則開車帶女生們去溝物。離開購物商場時，米歇爾拿出一袋禮品，說是送給我。我打開一看，是我試過的一條裙子，因價格不合適，就放棄了。細心的米歇爾乘我不留意，返歸去替我買了那條裙，她的善解人意和貼心讓我感動了良久，當晚去Outrigger Club（一家私家俱樂部）吃飯時，我特意穿上了那條裙，以表現我對這份禮物的喜愛和送禮人的感謝。

讓我加倍敬仰的是，被認為性開放先鋒的美國，這樣的億萬財主身上卻找不到任何誹聞的蛛絲馬跡，夫婦情感如初。這次去美東看他們，晚上在一家私家會所吃完飯，米歇爾把頭輕輕靠在丈夫肩上，雙目微閉，說吃飽了就想睡覺。安詳和滿足寫在她臉上，六十歲的米歇爾就像一位新婚少婦，那份天然吐露的神色很動人。

和這對夫婦在一路，感覺不到心裡壓力，米歇爾很健談，她不會把＂我＂字總掛在嘴邊，而是極有修養地詢問顧客的情況，讓顧客備體驗尊敬。坐在她跟前，我祇覺得她是一位同夥，不會讓我聯想到財主，或億萬財主這樣的詞。換而言之，他們富且貴。那種貴不是用名牌衣服手飾堆起來的，而是有內往外滲出的一種氣質。富人不等於富貴。做富人輕易，有錢就是，如要既富又貴，就不那麼輕易了。高貴是一種品質，須要必定的修養和文化，而這些素質不像暴發戶，一夜能掙來的，它是日積月累形成的一種品性，與家庭生存環境也有關。愛德森夫婦隨和的個性和氣良的心給人以親切感，令人尊敬，不似國內一些所謂財主，走到哪裡就耍大牌，喝斥營業員，朝導遊臉上摔錢，開有名牌車，螃蟹似的在馬路上橫衝直撞，壓死人也不當回事，認為錢能擺平一切，甚至坐在高擋的咖啡廳，將一隻腳搭在桌上，或幹脆橫躺在沙發上。他們當然不知道，錢買不來文雅和貴氣。或者說，他們基本就不知道，高貴是什麼。

比來，國內連連出現一些炫富，和富人道德品質拙劣的報導。讓我不自覺地將他們與愛德森夫婦作比較，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無法相提並論。文化修養和道德品質的晉升，將是經濟飛速發展的中國須要及時修補的一課。否則，華爾街的９９％仇富運動，將會轉移舞臺至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