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外子的工作關係，我在南卡羅萊娜州（ South Carolina ）的查理斯頓 (Charleston) 逗留了整整二個月，從而近距離的端詳並欣賞了這座具有歷史風貌的古城。 四月的查理斯頓是溫馨迷人的。 蔚藍的天空中繡著大朵大朵的白雲。春陽驅散了空中的寒意，用溫和的光熱輕撫著大地。被綠色植物環繞著的這座海港城市，在春陽中顯得生機勃勃。艾希禮和庫柏兩條河道 (Ashley river and Cooper river) 一左一右，如兩名忠實的衛士，日夜守護著這座古城。 進入市區內，城市的古韻即凸顯出來。 幾條窄小的街道兩旁，分歧風格的歷史建築讓人嘆為觀止，不時駐足仰觀。這裡沒有摩天大夏，最高的建築是鶴立樓群的幾座老教堂。除此以外，其它商鋪，銀行，酒店，當局大樓等都不超過三層。東灣街 (East Bay street 上，世界有名的彩虹組（ Rainbow Row ）是１８世紀喬治式風格的連體樓宇。柔和的粉紅，淺綠，桔黃，和淡藍等彩色粉牆，多姿多彩，賞心悅目。 面朝口岸 的東面炮臺街（ East Battery Street ）上，一棟棟建於１８０９年－１９２０年之間的華麗公館，宅第，象征著內戰前查理斯頓的輝煌。有的是意大利 文藝復興時期的風格，有的具浪漫主義顏色，有的是磚結構的殖民地式 、 聯邦式，還有的是集多種風格的折中主義式。嵬峨的白色圓柱支撐著豪宅，顯示出穩重。大理 石鋪成的寬敞走廊上分別鑲嵌著雕花的鐵欄桿和白色木欄桿，使宅第加倍高雅，嫵媚。不少樓房大門前有塊小銅牌，上面記載著宅屋落成的年代和主人的姓名。 查理斯頓曾掌握著整個州的政治和商業命脈，是南部的文化中間。 這裡的大農場主和客商成了當地的統治階級。他們在市區建築豪宅作為冬天社交場所。現在，有些衡宇早已人去樓空，唯有幾只宿鳥，在殘缺的屋簷下唱著懷舊的歌曲。也有的公館成了歷史博物館，向遊人講述古城的舊事。這一係列 、 風格迥異的建築群好像一座大型古典建築博物館，城市的歷史可以從它的建築年輪上一目了然；它用可視可觸直接的情勢，將歷史置於遊人面前，與之對話。 查理斯頓的美是靜溢，莊重，優雅的。 黃昏時，散步在幽靜的聚會街（ Meeting street ）南端，徜徉於紅磚鋪成的小街深巷裡，一棟棟高下錯落有致，顏色風格迥異，有著百年以上的巨細民宅，在茂密的樹林花叢中半掩半現，透著一份神秘感。每家的院內牆外，玫瑰，山茶花，杜鵑等百花爭奇斗艷，噴射出濃郁的芬芳，直襲路人的鼻孔和肌膚，使遊人的腳步停滯不前。這裡見不到用水泥搭建的車庫和雜亂的對象；私人車皆停在繁花似錦的花園裡。與僅幾百米遠的旅行 、 鬧市區比擬，深巷裡是另一個世界，沒有汽車的噪音，沒有人的喧嘩，只有眾鳥在高枝密葉中鳴啼。走進此般溫馨潔淨的小街巷，寧靜清爽的氛圍，和醉人的花香，洗盡了旅途的疲憊與塵埃，心靈獲得淨化，全身每個細胞都在深呼吸，放鬆。周身經絡舒暢，仿佛剛從 Spa 裡走出，心境也隨之愉悅起來。 如斯一個富有美感的城市，在瑪格麗特 · 米歇爾（ Margaret Mitchell ）１０００多頁的暢銷小說 « 飄 » 中卻是眇乎小哉。 她把查理斯頓形容為「 是坐在陽光下安祥地揮著扇子的老祖母。 」 不知這位出身於亞特蘭大的女記者是從未到過查理斯頓，還是持著偏見，她傾註了所有的筆墨來贊美她的家鄉，卻對查理斯頓無甚好感。 然而，讀者似乎沒在意作者對這座城市的描寫，尤其是女性讀者，他們完整被小說裡的男主角，出身於查理斯頓且玩世不恭的白瑞德（ Rhett Butler ）所吸引。加之電影中克拉克 · 蓋博（ Clark Gable ）將白瑞德風流倜儻的形象，塑造得爐火純青，深深打動了各國女觀眾的芳心，因而來白瑞德的「 故鄉 」 ，按蓋博的形象尋覓他的蹤跡的，大有人在。導遊也理解投其所好，在介紹戰爭歷史的同時，不忘穿插一些奇文軼事，將白瑞德這個腳色原型的傳奇出身，再即興發揮，以滿足遊客的好奇心。 一位八十來歲，移民美國五十多年的湖南 籍老傳授，一說起蓋博便大加贊賞，「 他那一身白西裝，顯得風度翩翩。 蓋博是我們那個年月的夢中戀人。 」 有一位叫貝蒂的美國女生，把 « 飄 » 讀了無數遍，「 書中的每一頁她都記得。她還多次來查理斯頓買了許多有關 « 飄 » 的各種紀念品，尤其是大張的詬誶，彩色宣傳畫歸去。我想她是迷上了白瑞德，現在四十好幾了也沒結婚。 」 貝蒂的姐姐搖著頭告訴我。如斯一來，查理斯頓人也沒需要跟米歇爾過不去。試想，那部榮獲十項奧斯卡獎的電影和在全球銷售２０００多萬冊的長篇小說，已為查理斯頓的旅遊錦上添花，成了弗成缺乏的一景，為城市帶來了商機。以白瑞德定名的酒店，餐館，畫廊隨處可見。許多禮品店裡堆滿了各種印有男女主角圖像的 T- 怬衫，杯子，手提包，和 DVD 等紀念品， « 飄 » 迷們可買些本身喜愛的帶歸去，繼續重溫那份癡迷。 假如說，市內十八 、 九世紀的各種建築，和建築內的藝術畫廊，以及各種美食構成了查理斯頓的人文風景，那麼郊外的種植園卻是一道廣闊的田園風光。 坐著馬車進入密勒頓種植園（ Middleton Plantation ），有種時空交錯之感。穿過一片幽靜的翠竹林，展現於面前的，是一米多高，望不到邊的荒廢稻田。稻草雜亂叢生，一副無人理睬的蕭落感。想當初，糧食棉花是全球急切須要的產品，更是查理斯頓的重要經濟命脈。早期歐洲墾荒者那好動的血液，驅動他們橫渡大西洋，並在這塊氣侯適宜，地盤肥饒，口岸 方便的城市容身下來，沿河開創種植園。被稱之為卡羅萊娜的金子（ Carolina Gold ）的糧食為農場主帶來倆豐厚的利潤。「 那時，輸往英國的糧食價錢太好，乃至於莊園主們從未捨得給辛苦耕種的奴隸米飯吃。 」 一身十八世紀裝束的導遊，邊駕駛馬車，邊回頭滾滾不絕地向旅客介紹。 莊園主們大批地購買地盤和黑奴。 有位堪稱南邊最充裕的莊園主漢普敦（ Wade Hampton ），擁有３０００名奴隸，分別在密西西比，南卡羅萊娜和路易斯安娜三州的種植園。而擁有奴隸數量的多寡，直接影響到種植園棉花水稻的產量，和莊園主財富的豐薄。有了足夠的地盤，錢財和奴隸，他們可以盡情地享受優閒的上等生存：打獵，賽馬，野餐，和舞會。 佔地２００多畝的密勒頓種植園，是１７４１年，瑪麗 · 威廉斯（ Mary Williams ）嫁與亨利 · 密勒頓（ Henry Middleton ）時的部門陪嫁品。除農場外，莊園裡還有供男士騎馬打獵的，約８５英尺高的橡樹叢林，和美國最早的花園，及蝴蝶造型的人工湖。離莊園主的大宅一百多米遠處，是奴隸們棲身的小板屋。這些簡陋的小板屋使人想起了 « 湯姆叔叔的小屋 » 。不似「 湯姆叔叔的小屋前有個園子，裡面長滿了草莓，木莓，以及各種各樣的生果蔬菜。每到炎天，萬壽菊，牽牛花和茉莉花在園子的一個角落裡競相開放。 」 的風景那般浪漫，這裡的小屋前面，是一大片綠草地，後面則是用木欄幹隔開的雞鴨豬牛羊馬等畜生，和數間工作坊。坊裡分別有著古裝的工作人員向遊客介紹若何紡織，做陶具，和木桶等工藝。這些細活曾經皆為黑奴做，他們當中也有不少能工巧匠，有的不只可以獲得少許工錢，還被召去其他莊園做活。他們盡力的工作，將積攢的錢來贖身，或換來家人的自由。而大部門黑奴生來便沒有自由。趕上心腸好的主人，可算是他們的福氣。設若不利生存在心腸惡毒的人家，常會遭遇主人謾罵鞭打，或者像牲畜一樣在奴隸市場被販賣。奴隸主用宗教崇奉來掌握他們，使他們逆來順受，對主人赤膽忠心，像湯姆叔叔那樣，甘願聽主人擺佈而毫無牢騷。 奴隸軌制已在這片地盤上消逝近１５０年了，而風殘日蝕的小板屋仍默默地支撐在那，與視野開闊的田園風光不大相稱，即使春陽也驅散不了那裡的抑鬱。 在查理斯頓眾多的風景點中，薩姆特要塞（ Fort Sumter ）是不大起眼，卻極具歷史價值和意義的景點。 它改寫了美國歷史，是南北戰爭的起端。 薩姆特要塞位於查理斯頓口岸的進口處，坐遊船從市內出發，大約４０分鐘的航程。 五面形的要塞是個人工島，始建於１８２７年，以美國獨立戰爭豪傑托馬斯 · 薩姆特（ Thomas Sumter ）將軍的姓定名的。作為一個防禦堡壘，其地輿地位相當主要，而成了後來南北雙方必爭之地。有趣的是，這麼一座小型磚結構要塞，兩分鐘能跑個來回的小島，卻花了３０多年建築，直至１８６１年薩姆特戰役打響，仍未修完，且成了永遠的未完成式。 南北戰爭是查理斯頓人永恆的話題。 當地的教導電視臺也經常播放那段歷史。美國獨立戰爭後，南邊的農業經濟和北方的工業經濟碰到了水火不相容的衝突，而奴隸制是南北方的重要抵觸，也是內戰的導火線。內戰前夜，南邊諸州共有男女兒童奴隸約四百萬，他們絕大多數是在農場幹活，為主力勞動。而北方的廢奴運動的呼聲此起彼伏，越來越強烈，尤其是１８６０年，反對蓄奴主義的林肯當選為總統後，抵觸急劇惡化。被掐住了經濟好處脖子的南卡州率先，第一個宣佈脫離聯邦當局，隨後南邊其它十個州相繼宣佈脫離。他們組建了一個南邊新的當局，美利堅聯盟國 ( Confederate States of America) 。國家一旦被四分五裂，內戰也就弗成避免爆發了。 １８６１年４月１２日淩晨４點３０分，萬物正在寧靜中酣睡。 忽然，查理斯頓口岸的夜空上炮火衝天，震醒了當地居民，也震動了全國國民。攻打薩姆特要塞的第一槍響起，標誌著南北戰爭的序幕正式拉開。 原以為５０英尺高，５英尺厚的磚結構堡壘堅弗成破；本來是安頓６５０名官兵和１３５臺炮守衛。 當薩姆特戰役打響時，只有８５名北方軍和６０門大炮抵禦襲擊。南邊軍向守衛在薩姆特要塞的北方軍進行３４小時的連續轟炸後，至第二世界午，北方軍無奈只得放棄，直到四年後方奪回來。那時，薩姆特要塞已遍體鱗傷。今天我們們參觀看到的，只是從新修補過的外圍牆，裡面一層的軍營住處早已蕩然無存。 ３００多年的歷史和斑駁的文化，鑄造了查理斯頓人的樂觀與自負。 他們用對家鄉的那份熱愛，來迎接十六方客：無論在景區，市肆，旅館，還是餐廳，你都能體驗到當地人雙眸裡閃爍的友愛與熱忱。連續１１年成為全國最有禮貌的城市，是弗成能裝出來的，而這些也反應了一個城市的整體素質和修養。查理斯頓的美是多方位，有厚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