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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沒有強烈出遊的念頭,早上前往上英作文班的途中,忽然接到W自台北打來的手機,告訴今天是他老爸誕辰,要我包五千元禮金。我心中猶氣憤不屈其過分狂熱於宗教活動,屢勸不聽,不禁不悅地頂她:「你本身都不回來,光會叫我包禮!我欠你是嗎?」
為了讓W思考體認一下人際倫理之間互動的因果關係,「妻若不存,丈人禮有何意義?」我上完課,決定關掉手機,買一瓶可樂跟兩盒壽司,逕自往中橫合歡山偏向出發。雖然謹慎的習性也讓我顧慮抵家中的鐵門並未拉下,萬一竊賊登堂入室,損失將不勝設想。再一轉念,連這個都放不開,難怪W會永遠有恃無恐。
過武嶺後的下坡,兩邊的車陣如潮,再加上大型遊覽車雙邊交會,無形中變成停車場般不動的長龍。趁著這個堵車的空檔,我意識流開始思考起親友之間目見耳聞的人際倫理問題。
起首想到的是過世將近十年的鍾。他從大學一畢業,就兼 家教補貼收入,以奉養怙恃親為己任。問題是他本身天不假年,未及五十就天才早夭。家中既無多大恆產,老婆又有兩位小孩的大學教導費用要獨自負擔,天然不願 再額外蒙受公婆的侍奉。幸好,現代的社會福利軌制,另有當局籌辦的白叟救濟院勉強可以收留,否則兩老的暮景暮年會加倍的淒涼悲慘。
第二個浮現在意識流的個案,是老姐的長子英年早逝後, 儘管家中房產經濟頗為殷富,媳婦若能耐下性質虛與委蛇下去,哪怕沒有她厚實的一份?問題是現代的年輕人,哪把這些身外之物看在眼裡?他們寧可本身出外尋找 機會打拼,即使不見得賺到比本來可分得的更大的產業,開創本身性命的第二春,卻也是他們應享的權利。
你瞧!這種社會經濟條件變遷,所導致的傳統倫理價值體系的崩潰,你若何能用道德禮教的教條去請求或責備?能看得開的,就盡量自求多福。真的看不開,其實你也找不到什麼社會輿論,來幫你主持公平。
迴異於上次的日月潭及阿裏山路線,我這次下埔裏後,改走草屯、南投線,發現不僅行經市區,空氣較為不殊,感覺起來時間也較為漫長。於是索性直接開上比來才開放的挴花3的南二高,試嚐一下新鮮感。果真車行速度及週遭風景大為分歧,天黑以前,就抵達嘉義的教師會館。
晚 餐在鄰近傳統小吃店,切些小菜板條,外加兩瓶啤酒,只耗費一百五。回到會館時,酩酊的意識流忽然浮現三十幾年未見面的張。張跟我統一年進入瑞穗初中任教, 由於當時其他幾位新進者都是僑生,我們倆天然由於血濃於水的文化習性,相濡以沫地互相示好和幫忙,而形成親近的友誼。過一年後,他回嘉義故鄉覓職,又過一 年,我本身亦轉到高中任教。從此一隔三十幾年未通音訊,只有偶爾在酒醉後的睡夢中,展現對當年誠摯友誼的懷念。
於是借用服務台的電話,問104, 果真查到兩位同名同姓。一位撥接沒有人接聽,另一位則告訴他在某國中任教務主任的訊息。過一段時間後,又再試撥幾次,還是只有電話鈴響,只好絕望地回房就 寢。來日誥日醒來,一方面行程方面的考慮,另一方面酒醒後理智的顧慮,沒有再試撥的勇氣。心想,緣吝一面雖然是人生一大缺憾,真正見了可能反而會更幻夢覺醒。 蓋我求見的彭湃豪情是在酒精的激發之下一股作氣,接電話者可能正處於本身現實環境的應付,冷漠以對。這種「我心向明月、明月照溝渠」的尷尬情境,以前不也 曾經經歷過?
人間的友誼是如斯,男女之間的愛情也好不到那裡去。少說「我們曾經有過」,對於現代人,那又能證明什麼?
拜新開放的挴花3南二高,及東西向快速途徑之便,我早上六點多從嘉義出發,繞玉井、甲仙的南橫,經池上、回到花蓮,竟然只是下晝三點。台灣真是越來越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