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伯遊記980331 S是參加紐西蘭五十天腳踏車行的最年輕的一位。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桃園國際機場的出境門口。她從計程車下來,臉上堆滿討好的笑顏地召喚。 Check-in 時,她當然也是堆滿一臉討好的笑顏對櫃台蜜斯說:「我們要去紐西蘭五十天騎腳踏車,所以行李裝備多帶了些,怕不夠用。」 就這樣,她二十幾公斤超過重量的行李輕易地過關。比較起來,木訥老實的我,老早就將行李重量主動地減少到二十公斤以下。 問題是,進入紐西蘭後,我才 發現,人家該有的裝備都有,我是什麼都覺得寒酸缺乏。 第二天,在基督城Christchurch的公園繞了一個早上後,大夥開始騎向郊外的港灣山區。由山頂蜿蜒處俯瞰蔚藍海水散佈的港灣風景,當然美不勝收。大夥兒忙著停車拍照。一貫不帶相機的我,只有站在遠處欣賞旁觀的份。這時,出乎料想之外,S將相機交給旁邊的P,主動站過來,拉著我說:「我跟陳老師一路照一張。」 下山時回到基督城市區,先是去具有長遠歷史的尖頂大教堂參觀。眾人疏散逛了一圈後,由於時間還早,當天的值班領隊U已經黔驢技窮地說:「已經是在市 區了,眾人自由活動,再各自回到汽車旅館。」 S溘然驚恐起來:「不可啦!我不知道若何回到汽車旅館!」 作為總領隊的T,忽然莫名其妙地呼嘯起來:「你出來都沒有做一點行程的準備跟景點規劃?你是準備賴著我們跟你服務,是嗎?看到你這樣,我怎能不生氣 嘛!」 語氣雖然是嚴厲,T畢竟是從海軍受過嚴格訓練跟自律的有責任感的退伍軍官,一邊憤懣地埋怨,一邊還是帶著眾人去搭乘鄰近的觀光小火車。我則認份地自 願留在原地,幫眾人把守腳踏車。 也許是氣氛不融洽,搭上觀光小火車的就是T本身一位,其它的幾位則步行轉向街區,也許是逛街購物去了。 過了一兩時辰,T搭乘觀光小火車先行回來,再過十幾分鐘,S 等也跟著回來,遠遠看到T,她就臉上堆滿討好的笑顏:「總領隊你好,玩得還好罷?我們好惦念你!」 第三天早上,眾人圍坐在餐桌前準備吃早餐,S忽然搶先發言:「餐前,眾人先聽我說個感恩詞。感謝總領隊T的細心策劃跟照顧,讓我們能夠順利地進行這 次的腳踏車之旅!」 第五天,過Timoru後的半途,當天領隊U正在跟路邊的汽車旅館商談房間及價格事宜,S跟T卻在外面無聊期待中鬥起嘴來: T: 這邊若住不下,我們就到Oamaru那裡住。 S:我才不跟你!你老是欺負我! T:你這樣的人本來就應該受我欺負的嘛! S:呸! S一邊嘴巴呸的一聲抗議,一方面揚起左腳,擺出虛晃一踢的動作,T也擺出雙手虛接一招的架式,彼此點到為止。我冷眼旁觀,觀察年輕人是若何將內心的 憤怒跟理性的掌握,如斯收放自如? 第六天我因為騎行速度過慢,開始從偶爾或有意傳過來的言語中:體驗到T對我的落後的不滿:「今天才騎八十多公裏罷了!這樣怎麼能精簡出時間,去遊玩 千年冰川?」「可是,我們又不克不及半路拋下他這麼一個白叟!」「他非但沒有分擔裝載我們團體的裝備,他連本身的裝備都很寒酸!」 我脫隊離開後,躊躇街頭,思慮要繼續照原有路線單獨冒險前進,還是要折回基督城,再一路從南島騎到北島,從Auckland 搭機返台。最後,第二個路線的理性思慮佔上風,我往北一路騎行,在郊外搭乘到觀光火車,到達北島的Wellington。 我在Wellington 過了兩夜。第一天跟生疏的年輕背包客共擠四人一間的左右舖,警覺而緊張。第二天則改住本身一人的斗室間,活動較為便利,也就心境渙散地購買一瓶葡萄酒跟壽 司回到房間獨酌。 整瓶葡萄酒下肚後,神智開始酩酊,昏昏沉沉中,憑著直覺地拿起手機,撥T的手機號碼,報告一路行程的安然,出乎料想的,接聽電話的是S的聲音。 回到台灣後不久,有一天打開電子郵件,忽然發現S寄來的問候信函,關切在紐西蘭Wellington 電話失聯後的狀況。我禮貌地跟她回函感謝,然則竟然忘了跟她索取途中的僅有的一張照片。 再一細想,彼此原是生疏的人,@!word!@萍水重逢@!word!@,能相逢這樣溫馨的人道關 懷,夫復何求? |